沈姜乐总说伞太小,装不下两个人。
可初一那场大雨,他明明用校服裹住我,抱得那么紧。
后来每个雨天,我都站在同一屋檐下等——等他终于说“一起走”,或是等自己承认,他早就不愿和我同路。
---雨又下来了。
不是那种劈头盖脸、能让人痛快的暴雨,是南城特有的,黏糊糊,湿漉漉,剪不断理还乱的雨丝。
它们无声无息地渗进黄昏的光线里,把世界染成一片灰蒙蒙的潮润。
王森涵站在图书馆老旧的廊檐下,看着雨幕渐渐织密,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。
空气里弥漫着土腥气和草木被打湿后的清苦味道。
她几乎是下意识地,身体比脑子更快地,摸出手机。
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悬停一瞬,然后点开了那个熟悉到闭眼都能找到的对话框。
“下雨了。”
三个字,孤零零地躺在输入框里,没头没尾。
她盯着那行字,像盯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证据。
证据确凿,她又在做同样的事。
又在期待。
期待什么?
期待他像很多年前那个初一的下雨天一样,不管不顾地冲过来,用带着体温的宽大校服罩住她,然后紧紧抱住,在雨里奔跑,笑声和雨声混在一起,砸在滚烫的耳根后。
那点可悲的幻想,像水底的苔藓,滑腻,顽固,怎么也掐不灭。
她深吸了一口潮湿冰凉的空气,手指用力,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那三个字。
锁屏,把手机塞回外套口袋。
动作带着点跟自己赌气的狠劲儿。
图书馆里最后几个学生也陆续离开了,保安开始在里面巡视,准备锁门。
廊檐下只剩下她,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生,正低头看着手机,大概也在等人送伞。
王森涵往旁边挪了挪,靠着一根剥落了红漆的柱子,目光投向雨幕深处,那条从图书馆通往生活区的小路。
行人匆匆,各色雨伞像移动的蘑菇,浮在灰暗的背景上。
没有他。
他总是这样。
或者说,他最近这一年,总是这样。
明明一起自习,雨来了,他看她一眼,那眼神复杂得让她解读半天,最后却只说:“伞太小了,装不下两个人。
你等雨小点再回去?”
第一次听他这么说时,她愣住了,几乎是脱口而出:“可是初一那次……”他打断她,语气有点不易察觉的烦躁,或者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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