积羽城的晨雾带着草木的清香，像一层薄纱裹住了整座浮空之城。
林风在柔软的羽绒床上睁开眼时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雕花床顶悬挂的风铃——那是用月光石与风羽草编织的，风一吹就发出细碎的叮咚声，像极了他穿越前玩《完美世界》时，积羽城背景音乐里的那段银铃声。
他撑起上半身，宿醉般的眩晕感还残留在太阳穴，但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陌生感。
手指触碰到的被褥并非棉麻，而是带着淡淡光泽的羽丝织物，细腻得像抚摸初生雏鸟的绒毛。
这不是他那间月租三千的出租屋，更不是医院的病床——三天前，他还在为了赶项目报告，一边灌着冰咖啡一边在《完美世界》端游里肝着羽灵的“风灵试炼”任务，屏幕突然蓝屏，电流顺着鼠标线窜上手臂，再睁眼时，就成了这具十五六岁的羽族少年身体。
“阿风，该起了。”
门外传来温和的女声，带着羽族特有的空灵音色，“今天是你觉醒灵翼的日子，可不能迟到。”
林风掀开被子，赤脚踩在微凉的云纹地毯上。
铜镜里映出的少年身形单薄，银灰色的短发柔软地贴在额前，眼瞳是羽族标志性的浅琥珀色，像盛着融化的蜂蜜。
最让他心跳加速的是后背——睡衣下，肩胛骨的位置传来隐隐的酥麻感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试图冲破皮肤，那是羽灵职业觉醒的征兆，和游戏里的设定分毫不差。
他套上放在床边的羽纹长袍，布料轻得几乎没有重量，领口和袖口绣着青绿色的藤蔓纹样，针脚细密得看不出线头。
这是羽族少年的常服，按照游戏设定，越是纯净的羽族血脉，衣物上的灵纹就越鲜活，而他身上这件，藤蔓的叶片仿佛随时会随风摆动。
推开房门，走廊里弥漫着晨露与花蜜的气息。
隔壁房间的门也刚好打开，走出一个比他稍高些的少女，墨色长发编成麻花辫垂在背后，发尾系着蓝色的风信子。
是羽柔，游戏里那个初始好感度就达80的羽族弓箭手NPC，此刻正睁着水润的大眼睛看他：“你的灵翼快醒了吧？
昨晚我听见你房间有翅膀扇动的声音呢。”
林风摸了摸后背，那里的酥麻感越来越清晰，像是有两只幼鸟在皮肤下扑腾。
他点点头，努力模仿着记忆里羽族少年的语气：“嗯，应该就在今天了。”
穿越三天，他己经能熟练地用这种带着尾音轻颤的语调说话，这是羽族特有的口音，像羽毛扫过心尖。
下楼时，客厅里飘来烤麦饼的香气。
羽族的早餐总是简单而清新，麦饼里掺了碾碎的坚果，佐餐的蜜水是用清晨第一滴凝结在花瓣上的露水冲调的。
林风坐在靠窗的位置，看着窗外——积羽城果然如游戏里描绘的那般，是座悬浮在云海中的城市，房屋的屋顶铺着淡紫色的羽瓦，街道两旁种着会发光的灵树，叶片在晨光中流转着虹彩。
远处的训练场上，己经有少年少女在练习箭术，箭矢破空的声音清脆利落，偶尔夹杂着几声清脆的鸟鸣，那是羽族特有的信使鸟“青鸾”。
“阿风，试试这个。”
羽柔端来一小碟晶莹的浆果，果皮是半透明的粉色，里面的果肉却泛着银光，“这是月光果，对灵翼觉醒有好处。”
林风捏起一颗放进嘴里，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，带着一丝凉意顺着喉咙滑下，后背的酥麻感竟真的减轻了几分。
他在心里惊叹——这世界的细节远比游戏里丰富，连食物的效果都如此真实。
吃过早餐，两人沿着铺满月光石的街道走向觉醒神殿。
街道两旁的店铺渐渐开门，有卖羽箭的铁匠铺，熔炉里的火焰是浅蓝色的；有卖灵草的药铺，门口悬挂的 dried 药草散发着不同的香气；还有间裁缝铺，老板娘正用羽线缝制一件银白色的披风，针脚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，像游戏里那件“灵犀披风”的实体化。
“听说今天觉醒的不止你一个。”
羽柔侧过头，辫子上的风信子轻轻扫过林风的手臂，“还有城西的风烈，就是那个总爱跟人比力气的武侠少年，他的战灵也该觉醒了。”
林风脚步微顿。
风烈，游戏里那个前期桀骜不驯、后期却成了可靠战友的武侠NPC。
按照剧情线，他和自己、羽柔会在三个月后的“怨灵之门”副本里首次组队，开启长达数年的羁绊。
没想到现在就能遇到。
觉醒神殿建在积羽城的最高处，是一座尖顶的白色建筑，墙壁由打磨光滑的白玉砌成，阳光照在上面，反射出的光芒几乎让人睁不开眼。
神殿前的广场上，己经聚集了十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，个个神情紧张，有的在原地跺脚，有的互相整理着衣襟，还有的偷偷抚摸着后背，和他一样在感受灵翼觉醒的征兆。
林风在人群中看到了风烈。
那少年穿着件黑色的劲装，身形比同龄羽族健壮不少，正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剑柄，眼神锐利得像要把地面凿出个洞。
当他的目光扫过林风时，明显愣了一下，随即露出个挑衅的笑，嘴角勾起的弧度和游戏里一模一样。
“都随我进来。”
神殿里走出一位白发长老，他的灵翼己经完全觉醒，是一对展开足有三米长的银白色巨翼，羽毛根根分明，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。
这是羽族的大祭司，游戏里负责灵翼觉醒仪式的NPC，没想到真人比建模更有威严。
走进神殿，空气中的神圣感愈发浓郁。
正中央的高台上，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雕像——那是羽族的创世神，背生十二翼，手持法杖，眼神悲悯地俯瞰着众生。
雕像前的石台上，摆放着七个水晶碗，里面盛着不同颜色的液体，散发着各异的香气。
“依次上前，将手放在对应的水晶碗上。”
大祭司的声音在神殿里回荡，“灵翼的属性由血脉决定，不必强求，顺其自然即可。”
第一个少年走上前，颤抖着将手放进最左边的红色碗里。
碗里的液体瞬间沸腾起来，化作一团火焰包裹住他的手臂，少年痛得闷哼一声，后背突然炸开一阵红光，一对燃烧着火焰的灵翼破体而出，羽翼边缘泛着橘红色的火光，引得周围一片惊呼。
“火属性灵翼，罕见！”
大祭司点头赞许，“未来可修炎系法术。”
少年显然没料到自己的灵翼如此张扬，涨红了脸退到一旁，不住地扇动着翅膀，带起的热风让前排的人纷纷后退。
接下来的觉醒者各有不同。
有的灵翼是翠绿色的，带着叶片状的纹路，是擅长治愈的木属性；有的是透明的，能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泽，是稀有的光属性；还有个少女觉醒了暗属性灵翼，羽翼是纯粹的黑色，边缘却镶着圈银边，美得神秘而危险。
轮到风烈时，他大步流星地走到石台前，想也没想就将手伸进了黑色的碗里。
液体瞬间凝结成冰，顺着他的手臂蔓延，在他后背炸开一团寒气，一对覆盖着冰晶的黑色灵翼猛地展开，带着凛冽的杀气，吓得旁边的少女尖叫出声。
“冰暗双属性，好小子。”
大祭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，“天生的战士。”
风烈活动了下翅膀，冰晶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，他挑衅地看向林风，像是在说“等着瞧”。
终于轮到林风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走到石台前。
七个水晶碗在他眼前散发着不同的光晕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，最右边那只盛着浅蓝色液体的碗在呼唤他——那是风属性的标志，和游戏里他最擅长的羽灵分支完美契合。
他将手放了进去。
液体没有沸腾也没有结冰，只是温柔地包裹住他的手掌，化作无数细小的风丝，顺着手臂钻进身体。
后背的酥麻感骤然变得强烈，像是有两只蓄势待发的鸟儿终于挣脱了束缚，“噗”的一声，一对半透明的灵翼破体而出，羽翼上覆盖着细密的白色绒毛，边缘泛着淡淡的蓝光，风一吹就轻轻颤动，像两朵盛开在风中的云。
“风属性灵翼，纯净度极高。”
大祭司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赞许，“且是罕见的‘灵风’特质，对法术的增幅远超普通风翼。”
林风试着扇动了一下翅膀，一股轻盈的力量托着他微微上浮，离地约有半尺。
他低头看向自己的灵翼，羽毛柔软得像上好的天鹅绒，阳光透过羽翼照下来，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，如同洒下了一把碎钻。
周围响起一片惊叹。
连风烈都收起了挑衅的表情，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。
“很好。”
大祭司走上前，指尖在他灵翼上轻轻一点，一道淡金色的光纹顺着羽翼蔓延，“从今日起，你便是积羽城正式的羽灵学徒了。
这道‘风之印’能助你更快掌握风系法术，去吧，去训练场熟悉你的翅膀，三天后，我会教你们第一个技能‘清心咒’。”
林风点点头，扇动着灵翼慢慢飞出神殿。
阳光洒在他的羽翼上，暖洋洋的，比游戏里的建模手感真实一万倍。
他飞过广场，飞过街道，飞过那些熟悉的店铺，看着下面行走的羽族居民，看着远处训练场上练习箭术的少年，突然觉得，这场穿越或许并非坏事。
至少，他真的拥有了一对能飞翔的翅膀，在这座只存在于屏幕里的城市上空，感受着真实的风，闻着真实的花香，听着真实的鸟鸣。
他扇动翅膀，朝着更高的天空飞去。
积羽城的轮廓在他脚下渐渐缩小，远处的云海翻涌着，像一片无边无际的白玉海洋。
按照游戏里的剧情，他的灵翼会随着实力提升不断进化，从现在的“灵风之翼”，到后来的“墨羽”，再到最终的“圣灵之翼”。
而他的征途，才刚刚开始。
怨灵之门的阴影、祖龙城的风云、深渊入侵的危机……那些曾经只存在于任务描述里的故事，即将成为他亲历的现实。
林风深吸一口气，空气中满是自由的味道。
他笑着扇动灵翼，加速冲向云海，灵翼划破空气的声音，像一首属于羽灵的、轻快的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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