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亲手将我送进精神病院，对医生说：“她总有幻觉，说她是我的妻子。”
我抓着铁栏杆哀求：“傅慎行，我真的是阮清欢！”
他冷漠转身，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。
后来，他恢复记忆跪在我面前，而我笑着告诉他：“可我现在，只想当个疯子。”
---（一）我又听见那串脚步声了。
皮鞋底敲在冰冷光滑的水磨石地面上，不疾不徐，一步一步，像精准的节拍器。
这声音穿过长长的走廊，穿过那些日夜不休的呻吟和呓语，最终，停在了我的病房门前。
钥匙插进锁孔，转动，发出沉闷的“咔哒”声。
我蜷缩在床角，用被子把自己裹紧，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软肉里。
恐惧像藤蔓一样勒住我的喉咙，让我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，每天的这个时候，雷打不动。
门开了，穿着白色护工服的男人端着药盘走进来，面无表情。
他身后，是深不见底的昏暗走廊。
“吃药。”
他把药盘递到我面前，上面放着几粒颜色各异的药片和一小杯水。
我猛地摇头，身体往后缩，脊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。
“不……我不吃……我没病……”我的抗拒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，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。
护工的眉头不耐烦地皱起，朝门外使了个眼色。
立刻又走进来一个人，同样高大，同样冷漠。
他们配合默契，一个按住我挣扎的身体，一个粗暴地捏住我的下巴，强迫我张嘴。
那些药片被硬塞进来，水杯凑到嘴边，灌下。
我被呛得剧烈咳嗽，眼泪生理性地涌出，苦涩的药味顺着食道一路蔓延到胃里，也弥漫进我心里。
“傅慎行……傅慎行他会来找我的……他会告诉你们，我是被冤枉的……”我像濒死的鱼，徒劳地张合着嘴巴，发出破碎的呜咽。
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，尽管这根稻草，早已变成了将我推入这深渊的利刃。
护工嗤笑一声，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嘲弄：“又是傅先生？
每个被送进来的女人，都幻想自己是傅太太。”
他收起药盘，转身出去，铁门再次重重关上，落锁。
黑暗和寂静重新将我吞噬。
我滑倒在地，抱着膝盖，把脸深深埋进去。
眼泪滚烫，却温暖不了这彻骨的冰寒。
是啊，谁会相信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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