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.我的死亡,悄无声息,如同被踩灭在墙角的一截烟蒂。
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,嫂子丽娟那张涂着精致豆沙色口红的嘴,还在一张一合地喷吐着最恶毒的词汇:“林晓妍,你就是个废物!
丧门星!
天天在家闲着,连个孩子都教不好!
现在好了,在幼儿园把人打了,人家家长找上门,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!
你怎么不去死啊!”
“你怎么不去死啊……”这句话像一枚生锈的钉子,带着巨大的后坐力,狠狠地钉进了我的天灵盖。
我想张嘴,想为自己辩解一句,哪怕一句。
我想问她,侄子乐乐在幼儿园跟小朋友抢玩具推了人,真的是我这个姑姑的错吗?
我每天起得比鸡早,睡得比狗晚,买菜做饭、洗衣拖地,照顾生病的奶奶,接送调皮的侄子,我到底哪里“天天在家闲着”了?
可我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我的喉咙像是被水泥堵住了,身体僵硬得像一尊石像,任由她在幼儿园门口,当着老师、对方家长和一众看热闹的人,将我的尊严一片片撕下来,扔在地上,再用她那双八厘米的高跟鞋狠狠碾过。
我的哥哥,她的丈夫,我的亲哥哥林晓军,就站在一旁,眉头紧锁,不是为我,而是为这丢人的场面。
他拉了拉丽娟的胳膊,低声说:“行了,别在这儿说了,回家再说。”
回家。
多么讽刺的词。
那个地方,对我而言,早已不是家,而是一个名为“亲情”的牢笼。
回到那个“家”,果不其然,客厅里上演着审判的续集。
丽娟余怒未消,坐在沙发上,翘着二郎腿,继续数落我的“罪状”。
哥哥林晓军递给她一杯水,然后点燃一根烟,烟雾缭绕中,他的脸庞模糊不清,一如他对我这个妹妹的态度。
而我的父母,则像两只训练有素的鸵鸟,将头深深埋进了名为“逃避”的沙堆里。
他们紧闭着自己房间的门,将客厅的硝烟隔绝在外,假装什么都听不见,什么也没发生。
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,走回自己的房间。
一个由储藏室改造而成,终年不见阳光的、不到六平米的小黑屋。
我躺在床上,睁着空洞的眼睛,死死盯着天花板上那块因漏水而扩散开的、形状酷似一只绝望眼睛的霉斑。
大学毕业四年,我的人生就像这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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