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微启,海雾未散,村口的老槐树下传来几声鸦叫。
沈舟揉着酸胀的眼睛,走出破旧的竹屋。
昨日潮水退去时,他在半埋的礁石缝间,意外拾得一只古旧玉匣。
玉匣温润细腻,通体碧绿,刻着诡异的水纹和飞鱼图案。
他昨夜辗转反侧,终忍不住将玉匣带回,藏于枕下。
村子还未彻底苏醒,渔民们在海边修补渔网,偶尔传来几句低语。
沈舟不觉心跳加快,回到屋内,轻手轻脚取出玉匣。
见无人窥视,他深吸一口气,将其放在案上,试探着按压盒盖的水波纹饰。
只听“咔哒”一声,匣盖微微开启,一缕清光自缝隙中溢出。
沈舟屏息凝神,缓缓揭开匣盖。
匣内静静躺着一本发黄的古籍和一轴画卷。
古籍封面上篆刻着三个隽秀古字——《幽渊箓》。
他翻开书页,墨香犹存,纸张柔韧,字迹细密宛如游龙。
页角偶有水渍,似曾经历劫波。
更令他惊异的是,每隔数页便隐现星点银光,仿佛暗藏玄机。
他正欲细读,忽觉身后阴影一晃。
沈舟警觉回头,只见鱼老杵着竹杖,佝偻身影映在门框下。
鱼老是村中最年长的老人,鬓发如雪,常年独居,鲜与人语,却似对村外异事颇为知晓。
“舟儿,昨夜潮水怪异,你那玉匣,可否让我瞧瞧?”
鱼老语气温和,眼神却深邃如海。
沈舟知瞒不过,只得将玉匣和古籍递与鱼老。
鱼老双手捧起,指腹轻抚匣身,良久叹息:“这是百年前西海门派‘沧海宗’的信物,寻常人不可得。
你可知此中因果?”
沈舟摇头,心中狐疑,问道:“鱼老,这《幽渊箓》与我有何关系?
为何会随波逐流至此?”
鱼老微微一笑,将古籍轻轻放下,取起画卷缓缓展开。
只见画卷上墨色渲染,一艘古船横卧在巨浪之中,船身雕龙画凤,桅杆断裂,舱门大开,黑雾缭绕。
船下则绘有无数符箓与奇异水兽,似在守护甚么。
“此船名曰‘幽渊沉舟’。
传闻百年前沧海宗大劫,沉舟载着宗门重宝潜入海底,音讯全无。”
鱼老低语,“你所得玉匣,乃是开启沉舟之钥。
至于缘由,或许命里注定。”
沈舟怔怔凝视画卷,心头有千言万语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鱼老见状,语重心长道:“此事关乎宗门遗宝,亦牵扯旧日仇怨。
玉匣既己现世,恐怕有心之人早己窥探。
我观你气质清正,或可一试,但切记勿露锋芒,莫要轻信外人。”
正说话间,村外忽起骚动。
有人奔来高喊:“沈舟,渔村东头有人闯入,还身着奇装异服!”
话音未落,村口己聚起数人,皆面色惊疑。
鱼老神色一凛,示意沈舟将玉匣与古籍藏好。
沈舟依言将物品塞入床底暗格,疾步随鱼老赶往村头。
只见村口聚着三名陌生修士,皆着青灰长衫,腰悬玉佩,面容冷峻。
为首者约三旬年纪,眉眼锋利,背负一柄狭长古剑。
村民们局促围观,不敢上前。
为首修士目光如刀,冷声问道:“此地近日可有异象?
有无拾得古物者?”
村长满脸堆笑,含糊应道:“我们渔村世代打渔,哪敢多事?
大人莫要见怪。”
修士冷哼一声,目光扫视人群,忽在沈舟身上停驻片刻,似有所觉。
沈舟心头一紧,强作镇定,不敢与其对视。
忽有一名修士纵身而起,跃至村后小屋,似在搜寻。
村中小儿惊哭,妇人惊慌。
为首修士挥手示意:“速速搜查,莫留死角!”
一时之间,渔村陷入混乱。
沈舟见状,暗自庆幸将玉匣藏妥。
鱼老低声道:“此三人多半是为玉匣而来,你切莫轻举妄动。”
为首修士察觉气氛异样,缓步上前,盯着沈舟道:“你可是本村之人?
昨日可有见过奇异之物?”
沈舟正要应对,鱼老忽然咳嗽一声,拄杖挡在沈舟身前,笑道:“小舟自幼失怙,哪见过什么奇物?
诸位修士若为寻宝,不如去海东礁石,那边常有风浪遗物。”
修士冷眼旁观,似在权衡真假。
片刻后,他一挥手,手下修士随即掠向海东。
村民们松了口气,纷纷避让。
鱼老低声道:“舟儿,事态未了,玉匣不能久藏。
你今夜三更来老槐树下,我自有安排。”
沈舟点头称是,心下百感交集。
修士们离去后,村民们议论纷纷。
沈舟回到屋内,心头难以平静。
他轻抚玉匣,目光落在古籍与画卷上,隐隐觉得自己的人生轨迹,己因一个玉匣,悄然改变。
夜色渐沉,海风低吟。
远处的渔火点点,仿佛在诉说着百年前的宗门秘辛。
玉匣静卧于暗格之中,银光微微浮现,仿佛在等待下一次的开启。
最新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