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静了,想必容秋早已睡着了。
我放轻脚步,一跃跳入宫墙内。
红玉的屋内已经熄了灯,早已歇息了。
我偷偷摸摸进了容秋室内。
容秋躺在床上。
他的床头有一个小药包。
我轻轻跳到床头上。
月光悄无声息地落在他的床榻上。
容秋闭着眼睛,脸色依旧是无血色的苍白,睫毛乌黑浓长,随着呼吸轻轻起伏。
大夫说,容秋需要睡好觉。
所以他睡觉的时候,不要去打扰他。
想到这里,我收回了叫醒容秋的猫爪。
转念一想。
也对,容秋要是知道我拿药是给谢年的,他肯定不同意我拿走。
那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。
我把爪子伸向了药包,翻出了那盒雪金膏。
哎,我以前偷吃过鱼肉,还是头一回偷药。
容秋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呢?
我开始有点儿纠结起来。
不过人间有句话,叫什么来着?
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。
嗯,对,我是拿去救人的。
何况谢年是我恩人,就算为救他被抓了我也要做。
这么想着,我迅速地把雪金膏拿了出去。
转过身刚想趁夜色再溜走,身后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后腿,硬生生将我又拽了回去。
“哎哟!”
我叫了一声,回头一看。
容秋不知何时睁开了眼,一双眼睛如黑夜星空,又亮又冷:
“偷药的小贼,你拿着我的药膏,想给谁送去?”
我说:“谢年受伤了,我给他送去。”
容秋伸手就要来抢:“哼!我就知道你是为他来偷,你只会想着为他来偷,呵!拿来!我不给!”
我躲躲闪闪着:“你就当是行行好事,帮帮忙,我只用你一点儿,就一点儿,等会还给你送回来。”
“三皇子殿下,好不好?”
容秋的脸色越发难看了:“你为他这么低声下气和我说话?”
我不明白,我这么讨好地说话,容秋怎么越发不高兴了。
他索性掀开被子,开始来夺我手中药膏。
他训我的话让我愣住了,药膏被他劈手夺去了。
我忙跳起来去抢:“给我!”
我想。
既然他不喜欢我讨好他,那我就不能客气了。
我跳到容秋腿上,又准备跳起来抢药。
容秋一个反手把药藏到胸前中衣里。
“谢年还在医馆里呢,他要是鼻青脸肿的,别人会笑话他的!”
“笨猫!你来偷药,我也笑话你!”
“那、那你尽管笑我!我不在乎!反正你平时也爱笑我,我一定要给谢年送药!”
容秋一听,越发不肯让我拿药了。
我左跳右跳,他就左躲右躲,冷冷的:
“他被笑一下又能怎么样?你就那么在乎?”
“谢年爱干净整洁,他不能仪容不整。”
“那我偏要看他鼻青脸肿的样子。”
“你是坏人!”
容秋冷哼:“坏就坏。”
我扑过去,爪子朝他胸口抓去。
容秋猝不及防,又被我掀翻在床榻上。
他死死护着胸口,却怎么也不敌我的猫爪灵活。
我摸进他的衣襟里,抓到了药膏。
容秋又涨得满脸通红:
“你、你……”
我不管他有多气,直接把药膏攥进猫爪里。
容秋又要抓我后腿。
我一急,没稳住法力,顿时变化成了人形。
容秋一掌正抓在我光溜溜的脚踝上。
我一半的身子还压在他身上。
容秋蓦地僵住了,好像一根脑子发空的木头。
我的一头长发散落凌乱,猫耳朵也不藏了,回头恶狠狠地瞪他。
容秋衣衫不整地半躺着,仍旧呆呆地看着我。
我纳闷了。
以往我变幻人形,他又不是不曾见过。
只是我忘了,我变化成人形时,并非每次总能记得变出一件衣裳来。
只是觉得今晚的风有些冷。
容秋触电似的松了手,蓦地转过身去:
“变回去!”
他很少神色这么怪异,吓得我又变成了猫。
爪子还抓着药膏不放。
我看向躲在被窝里的容秋,他露出在外的耳朵红得快发紫了。
我挠挠头,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。
但我也不管他了:“我要给谢年送药!”
说完,我扭过头,迈开爪子又往宫外跑。
床榻上的容秋回过神来了,又跑下来追:
“不许去!喂!无忧!你听见没有!”
他追得猛了,又大口喘气,捂着心口猛咳。
我跳出宫墙:“我没听见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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