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像浸了水的棉絮裹在哨兵岭西侧的山坳里，林越三人牵着马停在老橡树下时，露水滴在马鞍上，晕开一圈圈深色的印子。
树干上刻着暗矛部落的蛇形图腾，树根盘结的空隙里藏着半人高的洞口——黑得像被墨汁灌过，潮湿的风从里面涌出来，裹着铁锈的腥气和硫磺的刺鼻味，往鼻腔里钻。
“就是这儿了。”
霍普金斯从背包里掏出麻布火炬，燧石擦过铁片迸出火星，橙红色的火苗舔舐着麻布，瞬间在雾里戳出个暖黄的光洞，“通道窄得只能容一个人过，我走前面探路，林越中间，托马斯断后。
脚底下盯紧点，老萨满说里面的绊马索比头发丝还细。”
托马斯是剩下的那名人民军士兵，高大的个子快顶到通道顶，手里的铁皮盾牌边缘磨得发亮，他拍了拍盾牌：“放心，我眼神比鹰还尖，绳子反光躲不过我。”
林越握紧木杖，杖头的蓝宝石在黑暗里泛着淡蓝的荧光——昨晚冥想时他就发现，这宝石能在暗处发光，亮度虽不及火炬，却足够照清脚下的碎石。
跟着霍普金斯钻进洞口，肩膀立刻蹭到两侧的岩石，石面上凝结的水珠滴在脖子上，冰凉的触感顺着衣领往下滑，激得他打了个寒颤。
“停！
前面有陷阱。”
霍普金斯突然顿住脚步，火炬往下一压，光落在地面——两根银灰色的麻绳横在通道中间，细得快融进阴影里，绳子末端拴着小小的金属片，贴在岩壁上，稍微一碰就会响。
“是绊马索，连着上面的毒箭筒，碰一下咱们就成筛子了。”
托马斯从背包里摸出带倒钩的铁钩，小心翼翼地勾住麻绳，手指慢慢往旁边拽：“还好林越提醒得早，不然咱们这趟就是送命。”
林越盯着那根麻绳，左臂的虚空印记突然跳了一下——不是之前的灼痛，是像有根冰冷的细线顺着血管往通道深处拽，连带着杖头的蓝宝石都亮了些。
他试着调动体内的圣光，暖流顺着手臂涌向印记，眼前突然晃过淡紫色的光点，在通道深处的黑暗里闪闪烁烁。
“前面还有陷阱，不止一个。”
林越急忙开口，声音压得低，“我能看到紫色的光，和之前那块金属片上的虚空能量一样，藏在岩壁缝里。”
霍普金斯和托马斯对视一眼，眼里满是惊讶，却还是放慢了脚步。
往前挪了二十多步，火炬的光果然照到了新的陷阱——岩壁上嵌着十几个竹筒，筒口露着暗绿色的箭尖，箭杆上还沾着黏液，而触发机关的麻绳藏在岩石的裂纹里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“你咋能看到这玩意儿？”
托马斯用铁钩把竹筒一个个撬下来，毒箭掉在地上，“滋滋”地腐蚀着碎石。
“我这印记能感知黑暗能量。”
林越摸了摸左臂的淡粉色疤痕，发烫的感觉还没退，“这些陷阱上的虚空能量，和金属片上的一模一样。”
霍普金斯皱紧眉，火炬的光映在他脸上，阴影沉沉：“迪菲亚哪会用虚空能量做陷阱？
这东西只有上古之神的信徒才懂摆弄，他们跟黑石氏族的勾连，恐怕比咱们想的还深。”
林越没接话，心里沉得发紧——虚空势力掺和进来，事情比游戏里的新手剧情凶险多了。
跟着霍普金斯继续往前走，通道渐渐变宽，前方传来隐约的说话声，还混着酒壶碰撞的叮当声。
“前面是中层矿道，迪菲亚的守卫肯定在那儿。”
霍普金斯吹灭火炬，黑暗瞬间裹上来，“别出声，咱们绕过去，先找图腾，别惊动他们。”
三人摸着岩壁往前走，通道尽头的拐角处，说话声越来越清晰。
林越贴着岩壁探出头，中层矿道宽敞得能容两辆矿车并行，两侧的矿车上堆着黑褐色的矿石，几名穿黑色皮甲的迪菲亚守卫围着篝火坐成圈，短匕插在火堆旁的石地上，酒壶在手里传着，洒出来的酒落在火里，溅起小小的火星。
“听说没？
范克里夫大人昨天见了黑石氏族的信使，要把‘那东西’运去黑石山脉。”
一名守卫灌了口酒，酒壶撞在矿车铁皮上叮当作响，声音里的兴奋像要溢出来，“等黑石氏族帮咱们激活封印，整个西部荒野都得烧起来，到时候联盟的贵族们，都得给咱们当牛做马！”
“‘那东西’是啥？”
另一名守卫凑过去，声音压得低。
“谁知道？
听说是块刻满龙语的石头，能打开啥封印。”
守卫往火堆里扔了块木柴，火星窜起来，“范克里夫大人说，到时候火海里的元素都会听咱们的，暴风城算个屁！”
林越的心脏猛地缩紧——龙语石头、激活封印，和埃尔德林学者说的分毫不差。
迪菲亚不仅要抢元素图腾，还要用那石头解开元素封印，把熔火之心的火焰元素放出来。
“这消息得赶紧传回去。”
霍普金斯凑到林越耳边，热气喷在耳廓上，“但现在先找图腾，别打草惊蛇。”
三人贴着矿道边缘的阴影往前走，尽量避开篝火的光。
可刚走了几步，林越的左脚突然踢到块碎石——心里咯噔一下，碎石在石地上滚出刺耳的“哗啦”声，像在寂静里炸了个响雷。
“谁在那儿？”
一名守卫猛地站起来，手按在短匕上，警惕地往阴影里扫。
霍普金斯的眼神瞬间冷下来，对托马斯低喝：“你护着林越去找图腾，我来拖住他们！”
话音刚落，他握紧长剑，像道黑影冲出去，剑尖首刺最近的守卫胸口。
“有敌人！”
守卫惨叫着拔出短匕，其他几人也纷纷起身，短匕在火光里闪着冷光，围向霍普金斯。
托马斯举起盾牌挡在林越身前，盾牌“哐当”挡住砍来的短匕：“快去找图腾！
我撑得住！”
林越点点头，转身往矿道深处跑。
老萨满说过，图腾在中层的密室里，门口有暗矛部落的图腾。
跑了几十步，果然看到扇石门，门上刻着蛇形图腾，和老萨满的图腾柱一模一样，只是图腾上的红色符文蒙着层灰。
他推了推石门，纹丝不动——显然是从里面锁死了。
林越握紧木杖，调动体内的圣光，暖流聚在掌心，按在石门上。
金光顺着石门的缝隙漫开，“咔哒”一声轻响，石门缓缓往两边移，露出里面的密室。
密室中央的石台上，立着半人高的元素图腾——黑木头做的柱身刻满红色元素符文，顶端嵌着颗拳头大的红宝石，正泛着淡淡的红光，暖得能透过空气感觉到。
林越刚走进密室，身后就传来脚步声，转身时，一道冷光己经刺到眼前。
“联盟的小崽子，还想偷图腾？”
穿红色皮甲的男人握着长剑，脸上的冷笑像冰，正是迪菲亚副首领艾德温·范克里夫，“你们以为抢了图腾，就能拦着我们？
太天真了。”
林越握紧木杖，往后退了一步：“迪菲亚和黑石氏族勾结，想放火焰元素烧了西部荒野，就不怕自己也被烧成灰？”
“烧了才好！”
范克里夫大笑起来，笑声在密室里撞出回声，“暴风城的贵族们吸了我们这么多年血，只有火焰能净化这烂摊子！
黑石氏族会帮我们激活封印，到时候我就是西部荒野的王！”
话音未落，范克里夫突然冲过来，长剑像道红光刺向林越的胸口。
林越急忙释放惩击，金色闪电射出去，可范克里夫脚下一滑，像抹黑影躲开，长剑贴着林越的布甲划过，带起的风都透着冷意。
范克里夫的剑术又快又狠，每一剑都往要害刺。
林越只能用木杖勉强格挡，“当啷”的碰撞声在密室里响个不停，很快就被逼到了石台边。
他盯着石台上的图腾，突然想起老萨满的话——图腾能和元素沟通，或许能借它的力量。
林越伸手抓住图腾顶端的红宝石，指尖刚触到，就像握住了块温烫的炭火。
暖流顺着指缝钻进血管，和体内的圣光撞在一起，竟搅出金色的光纹。
可下一秒，左臂的虚空印记突然剧烈发烫，眼前猛地晃过幻象——黑石山脉的火山喷着岩浆，熔火之心的拉格纳罗斯从火海里站起来，巨大的火焰手掌拍向村庄，无数人在火海里惨叫，连空气都在燃烧。
“外来者，别多管闲事！”
低沉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来，是上古之神的低语，带着黏腻的恶意，“元素封印迟早要开，你拦不住的！”
林越猛地回神，范克里夫的长剑己经到了眼前。
他急忙调动融合了图腾能量的圣光，一道金色的光盾突然挡在身前。
范克里夫的长剑刺在光盾上，“铮”的一声弹回去，震得他虎口发麻。
“你怎么能操控图腾的力量？”
范克里夫盯着光盾，眼里满是震惊和不甘。
林越没说话，举起木杖，金色的闪电裹着红色的元素火星射出去。
范克里夫来不及躲，闪电正中他的胸口，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，嘴角流出黑血：“黑石氏族……不会放过你的……他们己经在路上了……” 话音未落，头歪向一边，没了气息。
林越松了口气，刚想抱起图腾，就听到密室外面传来“哐当”的打斗声。
他跑出去，看到霍普金斯的手臂上缠着血布条，长剑上满是缺口，托马斯的盾牌被砍出好几道裂缝，两人正被十几名迪菲亚守卫围着打，渐渐撑不住了。
“我来帮你们！”
林越大喊着举起木杖，金色的光罩突然铺开，把霍普金斯和托马斯都裹进去。
光罩里的暖流涌过，霍普金斯手臂上的伤口快速愈合，托马斯的力气也回来了。
“谢了，林越！”
霍普金斯精神一振，长剑挥舞得更快，剑光闪过，一名守卫的短匕被挑飞，接着胸口就挨了一剑。
托马斯举起盾牌，猛地往前撞，把两名守卫撞进矿车，矿石“哗啦”洒了一地。
没一会儿，守卫都被解决了。
三人靠在岩壁上，大口喘着气。
托马斯看着林越怀里的图腾，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咱们真把图腾抢回来了！
老萨满肯定高兴！”
霍普金斯却皱着眉，往矿道深处看：“范克里夫说黑石氏族的人在路上了，咱们得赶紧走，不然被堵在这儿就完了。”
林越点点头，抱着图腾跟着他们往回跑。
可刚跑了几十步，就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，混着铠甲碰撞的“哐当”声，像有群铁壳巨兽在逼近。
黑暗里，一群穿黑色铠甲的人走了出来，手里的战斧比手臂还粗，铠甲上刻着龙语符文，在暗处泛着冷光——是黑石氏族的士兵。
“想带图腾走？
问过我们了吗！”
为首的士兵怒吼着，战斧往地上一砸，石屑飞溅，“把图腾留下，饶你们不死！”
“快跑！”
霍普金斯拉着林越转身就跑，托马斯举着盾牌跟在后面，“哐当”挡住砍来的战斧，盾牌又多了道裂缝。
三人沿着来时的通道往回跑，黑石士兵在后面紧追不舍。
通道里的陷阱己经被他们破坏了，跑得飞快，可刚到洞口，就看到外面站着十几名黑石士兵，手里的弓箭拉得满弦，箭头对着洞口，只要一动就会射过来。
“完了，被包围了！”
托马斯脸色发白，把盾牌举得更紧，“咱们跟他们拼了！”
林越看着周围的黑石士兵，心里急得发慌——体内的圣光快用完了，图腾的能量也弱了些。
他突然想起怀里的图腾，红宝石还在泛着红光，或许能借元素的力量突围。
他抱紧图腾，默念老萨满教的元素咒语，集中精神想着风与火。
红宝石突然炸开刺眼的红光，洞口的风瞬间变得狂暴，卷起地上的碎石和火星，裹着灼热的气浪朝黑石士兵扑去。
“啊！
我的衣服着火了！”
一名士兵惨叫着打滚，想扑灭身上的火。
为首的士兵怒吼着举起战斧，刚想冲过来，就被狂风卷起来，“砰”地撞在老橡树上，晕了过去。
“快走！”
林越大喊着，拉着霍普金斯和托马斯冲出洞口，翻身上马。
外面的黑石士兵还在忙着救火，根本没时间追他们。
三人骑着马往哨兵岭跑，身后的死亡矿井突然传来“轰隆”的爆炸声，应该是黑石士兵触发了没清理的陷阱。
林越回头看了一眼，山坳里的烟雾越来越浓，可左臂的虚空印记又开始发烫，上古之神的低语又响起来：“黑石氏族只是开始……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……”跑了一个多时辰，终于看到了哨兵岭的哨塔。
老萨满正站在塔下等，看到他们怀里的图腾，急忙迎上来：“太好了！
你们真把图腾带回来了！”
林越把图腾递给老萨满，疲惫地说：“迪菲亚想用水龙语石头解开元素封印，放熔火之心的火焰元素，黑石氏族的人己经在路上了。”
老萨满的脸色沉下来，把图腾放在石台上：“情况比我想的还糟。
不过有了图腾，咱们就能和元素沟通，提前准备。
现在我来解读龙语符文，埃尔德林学者把符文石托我带来了。”
他从背包里掏出块巴掌大的符文石，放在图腾旁边。
符文石一碰到图腾的红光，上面的龙语符文突然亮起来，像在发光的虫子。
老萨满闭上眼睛，嘴里念着古老的咒语，手指在符文石上轻轻划着。
过了一会儿，老萨满睁开眼睛，语气沉重：“符文石上写着，元素封印在西部荒野的赤脊山附近，迪菲亚和黑石氏族想在三天后的血月之夜激活它。
到时候熔火之心的火焰元素会涌出来，整个西部荒野都会被烧了。”
林越、霍普金斯和托马斯都愣住了——三天时间，根本来不及准备。
“我得立刻回人民军营地，通知格里安队长组织防御。”
霍普金斯急着说，“还要让附近的村民赶紧避难。”
老萨满点头：“我这就通知暗矛部落的人，派援军过来。
联盟和部落以前有矛盾，但现在要一起对付元素危机，不能再分你我了。”
林越看着发光的符文石和图腾，心里突然有了决心——不管多难，都要阻止他们。
他想起游戏里的经历，想起那些一起战斗的队友，现在在这个真实的艾泽拉斯，他有了新的伙伴，新的使命。
第二天清晨，林越和霍普金斯骑着马往人民军营地走。
托马斯跟着老萨满去通知暗矛部落的援军。
哨塔外的阳光很好，照在身上暖融融的，可林越知道，前面等着他们的是场硬仗。
他握紧手里的木杖，杖头的蓝宝石泛着淡蓝的光，像在给他鼓劲。
路上遇到不少逃难的村民，背着包袱往安全的地方跑。
林越和霍普金斯一边帮他们指路，一边说元素危机的事，让他们去人民军营地避难。
村民们一开始不信，可看到林越手里的木杖和霍普金斯的人民军徽章，都跟着他们往营地走。
走了半天，终于看到了人民军的营地。
格里安队长正在组织士兵加固栅栏，看到他们回来，急忙跑过来：“图腾抢到了吗？
符文解读出来了吗？”
霍普金斯把老萨满的话告诉了他。
格里安的脸色沉下来：“三天时间，得赶紧行动。
马上派人去附近的村子通知，让所有人都来营地避难，再加固防御，准备对付黑石氏族和迪菲亚。”
林越看着营地里忙碌的人——士兵们在打磨武器，村民们在帮忙搭帐篷，孩子们在远处的空地上玩，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紧张。
他突然觉得，手里的木杖更沉了，也更坚定了。
夜幕降临，篝火在营地里烧起来。
林越坐在火堆旁，霍普金斯和格里安在旁边商量防御计划，士兵和村民们围在火堆旁，有的在擦武器，有的在缝补衣服。
篝火的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，暖融融的，林越突然觉得心里很踏实。
他闭上眼睛开始冥想，体内的圣光慢慢恢复，左臂的虚空印记还在发烫，可他不再害怕了。
因为他知道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战斗，身边有这么多伙伴，一定能阻止危机。
三天后的血月之夜，决定西部荒野命运的战斗就要开始了。
林越睁开眼睛，篝火的火苗映在他的眼里，像两团小小的火焰。
他握紧木杖，准备好了——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，他都会站在最前面，守护这个真实的艾泽拉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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