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出了杀人，我什么也不会。
我知道让一个人如何最快死去，却不知道如何做好一顿饭。
更何况——从太子那里偷来的解药不过只够我们一年可活，学那些还有什么意义。
见我一口一口的灌酒，墨南过来了，用他受伤的那只手夺我的酒壶。
就着闪烁的火光，看到他手上清晰的疤痕。
垂眸，不语，继续灌酒。
“你如果怨我，何不杀了我？”
我微微一愣，不感觉自己曾怨过他什么。
突然的，有些想笑：
“杀了你做什么？继续回去做太子的侧房，期待着某天能被他怜惜封一个什么贵嫔贵妃么？”
“你喜欢太子吗？”
猛的，心头骤然被什么东西死死攥住......
我无法回答。
他的眸子被无尽的深渊吞没，再跳跃的火光也照不亮他眼中的暗淡，我突然意识到，如果什么也不说，他或许半夜就会从这里消失。
想到这里，瞬间寒冷。
“你喜欢我对吗？”
他如同踩了尾巴的小狗，连假装平静都做不到，满脸都是委屈的倔强。
我看着他，用着颇有挑衅的语气：
“你看我挨鞭子就道歉，你撞掉我自裁的剑还撕裂自己的伤口不肯好，你是怕如果自己好的快我就会在王妃入门前被赐死吧？你还擅自行动去救我脱困，你杀太子妃......”
我有些狐疑的看他：
“也是因为我？”
他的喉结艰难的滚动了几下：
“如果她死了，他或许能对你好一些。”
笨蛋......
怎么会有比我还笨的人。
杀了太子妃，太子会失去朝中一半的势力，不把他生吞活剥才怪。
“笨蛋。”
我还是没有忍住，低声骂了出来。
“什么？”
他没有听明白。
“我说你笨蛋。”
看着他，眼中尽是可笑：
“你何不早一些说，说不定我还能给你生个孩子什么的，现在......晚了，我被太子妃灌了红花，你救我出来也没用了。”
他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，在猩红的火光里，带着微微的颤。
我有些想笑，拎起酒壶，不再理他，自顾躺在床上睡去。
依稀的火光中，迷迷糊糊看到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细长的东西轻轻摩挲着，只是酒劲越发上头，终是不管不顾的睡去。
呵呵，我醉成这个样子，他定是不会走的。
果然，感觉他把我轻轻扶起，呢喃一句：
“喝水......”
我渴，但是不想喝，扭着脑袋只管往下缩。
他显然没有如此被女人触碰过，惊慌的说不出话来。
懒得管他，带着酒劲儿轻哼一下，只管继续缩下去睡。
这个傻瓜，他巨大的身躯蹲在床头，轻声细语的求我：
“喝点水......喝点水你会好受一些......”
我不会好受了......
这一生，都好受不了了。
温热的棉布擦去了我额上粘腻的人，是他。
很小心的轻轻托起我的手，一遍又一遍摩挲我指尖，最后化作双手捧着的人，也是他。
“你让我做什么，我都愿意......青蛮，你能听见么。”
我不想听见的......
什么东西想从眼中涌出的间隙，又装作睡熟的蹭在床角，不知是逃避还是期待。
他从不会如太子那般霸道，他只会安静的守着，就如此刻——他呆呆的看了我许久，又像以往那般蜷缩在床头的羊毛毡子上睡去了。
这可算个男人，我会冷，他不知道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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